那片海
■濱(bin)海3標 梁啟夢
沒有驚濤拍岸,沒有氣勢磅礴,就連潮漲潮退都是恬靜的。
生在海邊,長在海邊,對海的眷戀深深的刻在了骨子里,恍惚中,總能感覺陽光斜斜的打在背上,霸道的海風如同堅實的懷抱將我緊緊圍住,還有那夕陽西下時波光粼粼的海面上跳動的金色符號。
回憶起兒時,大海就是我的游樂場。遠遠望去,連亙的紅樹林就像是連接陸地與海灘的地毯,尤為壯觀。其實,紅樹林里才是最美妙的地方。裸露的海灘上爬滿了一大片一大片正在曬太陽的白色小螃蟹,遠遠望去幾乎看不到海灘原有的顏色。而這個時候總有調皮的小孩兒隨便擊個掌,跺個腳,于是那些小精靈們頓時亂成一團,以驚人的速度逃回自己的小窩,對于這個游戲我們總是樂此不疲。再往里走,便進入紅樹林的腹地,對于當時的我們來說,那里也算得上個萬千世界了,叫不出名字的小生物隨處可見,毫無顧忌的與你對峙著。你不動它不動,看著它們那淡定的模樣真讓人哭笑不得,但你一動它早已搶占先機逃出了幾米開外了,只能又重新開始一場耐力比拼賽。伴著紅樹林里“滴答滴答”的聲音,一天也就很快過去了。別看白天我們在紅樹林里叱咤風云,到了夜晚卻也是我們最害怕的一個地方,因為據說那林子里住了只章魚精,專挑不聽話愛撒謊的小孩子,長長的爪子一伸就能把你抓到看不到的地方。現在想來,那也不過是大人們嚇唬小孩的慣用伎倆,而那時卻也真的怕,以至于現在養成了說個無傷大雅的謊也會心里發慌的毛病。
隨著年紀的增長,學業也加重了,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樣一有時間就三五結伴地往海邊跑。偶爾有閑暇時間,便跟著祖輩們出海,也成了一件特別開心的事。海上或遠或近,或明或暗的漁火,就連天上的星星也要遜色幾分。退潮后的海灘特別平坦,置身其中,只覺得浩瀚無邊,看不到天在哪里,也不知道地在哪里,只知道一直往前走,更不知道走到哪里才會是個盡頭。偶爾經過一條溝壑,里面的海水也就剛沒腳背,迎著月光照到的地方,一群群小魚兒在歡快的閑游著,那時那景如此靜謐唯美,只覺得心底一陣感動,連打擾它們都舍不得。
再長大點,時間都被學業和一些課外活動給占據了,到海邊的時間也越來越少,只有受了委屈,和父母鬧了矛盾才一個人逃到海邊。對著大海大哭,海風把我的聲音給淹沒了;在海灘上寫下我討厭的人的名字,不一會海水便把那刻在它上面的字給抹平了。于是,我學會了脆弱時給自己力量去樂觀和堅強,知道了以最快的速度把傷害遺忘是最佳的生存方式。伴著大海,我愉快的度過了我敏感而躁動的叛逆期。
之后,讀大學和工作都在幾百公里以外的城市,偶爾回家,總會到海邊逛逛,或結伴密友,或一人獨行。每每站在海邊,就像與一位相識多年的老友相見,內心有著說不出的安定。兒時嬉戲的海灘沒有變,長大后喜歡靠著的那塊石頭也沒有變,甚至多呆一會都仿佛會聽到我們兒時玩樂時的笑聲,還有和閨蜜們在這里許下對未來的美好愿望。
如今,那片海有點寂寞了吧。昔日在海里辛勤耕耘的年輕小伙姑娘如今已經成了我們的祖輩,父輩們也有了各自的工作和家庭需要操心,甚至曾經在她懷里撒野的我們也已經步入職場,正在經歷著社會的磨練。但我想不管怎么樣,流去的只是歲月,流不去的是彼此間的記憶;改變的是家鄉的模樣,不變的是我們積極樂觀的生活態度。這一切都是那片海給予我們的,多么希望未來依然有你。
那片海,依然如此美麗。